MK诶姆可诶

写点小故事,希望我的故事能让你们在某一瞬间感到喜欢就好,希望你们一直快乐

破晓

没头没尾的一篇速打

致敬所有的医护人员

也请大家一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2020年大家一定要顺利平安!!!!


心理医生x呼吸科医生

——

  “我要你相安无事的等我回来见你。”——周峻纬


壹·

  与齐思钧失去联络的第二天下午,周峻纬发消息询问了他的同事。

  此前周峻纬已经联系过和齐思钧在同一医院工作的蒲熠星等好友,但他们的说辞都与一天前齐思钧所说的无二。

  同事的消息在几个小时后才出现。

  内容是:齐医生请战新型肺炎,已经两天没怎么休息了。

  周峻纬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开始颤抖,无论怎样调整都无法缓下呼吸。

  他早该猜到了。

  到1月21日,新型肺炎确诊440例,死亡9例时,周峻纬收到了齐思钧打来的电话。

  在之前新型冠状病毒刚出现时周峻纬就已经联系过了齐思钧,万般担忧的告诉他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齐思钧依然温柔,回答周峻纬,我会保护好自己,但我更要保护好所有病人。

  齐思钧是呼吸科医生,对于近期出现的新型肺炎他责无旁贷。

  从大学刚认识时起,齐思钧就一直是一个温柔又有些倔强的人。作为一名医生,他有属于他的信仰,周峻纬永远都是支持他的。

  同为医生的周峻纬一直都明白何为责任,何为对病人负责,但对于齐思钧,他也会私心的希望,他的爱人能够安全。

  齐思钧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周峻纬刚刚结束对一名病人的治疗,打开手机就看到了有十五名医护人员感染病毒的消息,然后看见了再次上涨了的新型肺炎确诊人数的数据。

  接电话时周峻纬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接通电话后齐思钧只告诉他一切都好,他会努力救治每一个病人,他要周峻纬在国外照顾好自己,不要分心来想他的事。

  周峻纬忧心忡忡,也只能应和。

  之后再发给齐思钧的消息不断的石沉大海,开始周峻纬只当是齐思钧太忙了,直到整整两天后,对方依然一个消息都没有回应。

  再之后,齐思钧的同事告诉周峻纬,齐思钧请战新型肺炎。

  与那名写下与夫书的张教授一样,可齐思钧甚至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

  周峻纬想到了那十五名感染病毒的医护人员,想到短短一个月来先后被自己曾经的患者所伤害了的杨医生和陶医生,至此,他的心紧紧的纠在一起。

  周峻纬是一名心理医生,此时他的手里还有着不止几个有着重大心理疾病的病人,他不能丢下他的病人不管,就这样回到中国,去陪同他的爱人,并肩战斗。

  这就是一场战斗,一场毫无硝烟的战斗。

  而齐思钧,更不可能丢下他的病人,丢下他的责任,丢下他的信仰,然后抽身而退。

  因为他是一名医生。

  此时国外的天黑夜已至,国内的天尚在白日,可周峻纬知道,他千里之外的祖国此时正被比他所处的这片黑夜还要更加暗沉的阴云笼罩着。

  那片阴云之下,有人在用双手奋力拨开云层,为所有病人带来生的希望。

  这场战斗,什么时候才能胜利?

  周峻纬只能祈祷,祈祷所有人——祈祷他的爱人,相安无事。


贰·

  大学时期,有位在医学界富有权威的教授到学校来为学生上了一堂课,偌大的礼堂座无虚席。

  最后的解答缓环节,大家问了许多相关专业的问题,最后一个举手被点名起来提问的,是齐思钧。

  那不是周峻纬第一次见到齐思钧,却是他第一次对齐思钧有了一个比较明确的定义,那也是他们初识的开始。

  此前周峻纬就有听说过齐思钧这个人,呼吸科专业的第一名,专业知识过硬,又是一个温柔和善的男孩。后来偶尔有碰到时,对方也在和人交谈,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与人交谈不卑不亢。好友见他视线所在,于是告诉他说,“那是齐思钧。”

  周峻纬回答,“原来是他。”

  他们无数次擦肩而过,最终还是相识相遇。

  提问环节,周峻纬以为齐思钧不会放过机会,询问他所想知道的或是所不解的专业知识,可齐思钧还是那样笑着,甚至没有介绍自己的专业,带着敬意问道,“教授您好,我想问的是——假如有一天您面对着无法挽救的一条生命,面对着一些或许会无理取闹的家属,面对着无尽的指点压力——那时,该怎么办呢?”

  这样的一个问题,引起了整个礼堂的轰然大波,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唯有处在议论中心的齐思钧,依然挺直肩膀,目光灼灼。

  后来,教授开口,全场寂静。

  他问,“那么,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说?”

  那天齐思钧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我是医生,我要救人。我是医生,除了怕不能救人,我什么都不会怕。”

  教授说,“我也是。”


  五年后的齐思钧,在全身心投入新型肺炎的诊治第五天时,终于回了周峻纬的消息。

  他所说,还是一样的话,只是他又加了一句——“峻纬,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会等你回来的。”

  五年后的齐思钧不变的是他的认真倔强温和,多的是心中的一份挂念。

   念的是周峻纬。

  此时,天尚为未破晓。


叁·

  第五天,齐思钧终于有了一些的空闲时间。

  楼下的儿科科室的唐九洲和护士长邵明明带着一堆吃的要来找齐思钧,被全副武装的蒲熠星挡在了门口。

  他并不是这一专业的医生,但依然背着爱人郭文韬——同时也是同院的骨科医生,毅然决然的选择来帮忙——虽然很快就被郭文韬发现了。

  蒲熠星将两个满脸担忧的同事挡在门口,操着一口此时没人会再去在在意的川普说,“现在是特殊时刻,小齐不会希望你们到这儿来的。”

  “可是!我们很担心你们!还有峻纬他,他说他已经都知道了,我们也就不再瞒他了,他真的很担心小齐哥啊!”

  蒲熠星叹了口气,接过两人手中的东西,“我会想办法让他多休息的,这段时间病毒感染迅速加快,你们首先要注意的是……”

  “我知道!作为医生,我们会誓死保护任何一个病人!”

  “不,不是。医生的指责是救治病人,但你们是医生的同时,更是我们的朋友,是你们亲人所在乎的人。你们要先学会保护自己,才能够保护其他人。明明,很多家属你接触的多,这段时间发生的医闹事情你也清楚,一定要小心。还有九洲,现在虽然说孩子较不易感,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一旦有什么状况,你要及时转移病人到这里了,而你更要做好防护工作,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

  ——记住,你们不仅仅只是医生,更是许多人心里所在乎着的人。”


  袋子里有盒饭,也有零食和面包,还有些提神饮料,被蒲熠星送到齐思钧手里后,又被齐思钧分给了好不容易挤出一点休息时间来的其他同事。

  休息室外,争分夺秒,与病毒对抗,与死神赛跑。

  休息室内,心神不宁,嘴里咀嚼无味,脑海里正风暴着有什么更好的医治方法。

  齐思钧的状态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差。

  他已经连续工作了许久,脑海里紧绷着的那根弦无法松下,他想着那些感染了新型肺炎的人,想着该如何救他们,该如何从死神手里抢回他们的命。

  本还该想着如何多躲开身后他的患者或者家属很有可能会插过来的一把刀。

  可他此刻已经无法再分神来想这个。

  他甚至感受不到手边震动着的手机。

  直到蒲熠星拍了拍的肩膀告诉他,“小齐,峻纬他真的很担心你,你……回他哪怕一条消息也好啊。”

  蒲熠星看得清楚,是周峻纬这个名字拉回了陷在虚无里的齐思钧。

  齐思钧缓过神来,急忙伸手去拿身边的电话,一边跟蒲熠星说,“我知道了,谢谢你,阿蒲,这几天也辛苦你啦。”

  蒲熠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都这么累了,齐思钧还要对他笑一笑。

  “没有谁是不累的。你也一样。还有很多人都在担心着我们呢,你可要撑住啊,小齐医生。”

  接着,蒲熠星离开了休息室。他毕竟不是专业相关的医生,不会有那么的累,但却无时无刻不在尽自己所能的多做一些事,多帮一些忙。

  齐思钧低头看手机,无数条未接来电,无数条微信消息。他的友人,他的亲人,还有他的爱人。

  他简短的向大部分人报了平安,到周峻纬时,他最终还是直接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齐思钧知道,此时对方所在的天空正是一片漆黑,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听周峻纬的声音,哪怕只是朦胧不清醒的一声喂。

  可出乎意料的,周峻纬几乎在瞬间接了齐思钧的电话,并且声音清晰,甚至比齐思钧这个没怎么休息好的人还要更加的清醒。

  “岱泽。”

  仅仅只是这一声,就让齐思钧的那根弦松了下来。

  齐思钧缩起身子,用一只手捂住了脸。

  “岱泽,我在。我在呢。”

  周峻纬的声音是温柔的,是平和的,是令人安心的。

  齐思钧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几秒之后,才缓缓的对周峻纬说——

  “我害怕,峻纬。我害怕。”

  周峻纬只想求一双翅膀,让他能够大洋彼岸的齐思钧身边,哪怕只是给他一个拥抱。

  可他却只能告诉齐思钧,“不要怕,我在,我们都在。”


  医生也是人,有血有肉,会受伤会生病,会委屈会害怕,他们的白色套装不是铠甲,抵挡不了病毒刀锋,只是一层单薄的布料而已,甚至抵御不了风寒伤痛。

  他们也是与大自然相比十分脆弱的人,可一旦有人受伤生病来到他们的面前,他们就得变成无所不能的超人。

  可当所有医护人员为患者撑起一片天时,那砸下的暴雨雷电又有所能为他们撑伞抵御?

  而齐思钧,他只有几个挚友,几个家人,和一个爱人而已。

  他不会再连累他在乎着的人。

  但是有一个在乎他的人,会愿意为他撑起黑暗里唯一的一把伞,那个人是周峻纬,只会是周峻纬,只能是周峻纬。


肆·

  周峻纬和齐思钧在一起时的桥段十分的不浪漫,只能说是混乱。

  那是齐思钧第一次看着一个病人在他的面前逐渐失去呼吸,一条生命永远的逝去,再也无法挽回。

  之后,便是医闹。

  当周峻纬从学校感到医院时,那位死者的家属还在闹,齐思钧被几个护士拉到了一个楼梯间躲着,那个时候齐思钧想了很多。

  他想到那个半个小时前在他面前失去生命的患者,想不通为什么此时他会被他拼了命去救治的患者家属打骂到要躲在楼梯间,然后他又想起了那年还在校园时,他问那个教授的问题,以及他自己给出的答案。

  这一切都是齐思钧自己的选择。

  让他陷入绝望的,正是他的信仰。

  当周峻纬出现在齐思钧面前时,齐思钧狼狈不堪。

  几个小时的手术让他疲惫不堪,又因为被撕扯打闹而使得着装凌乱,他低着头,双眼空洞无神。

  周峻纬只觉得,凭什么天使要到人间来拯救一个会伤害他的人。

  身边的护士长认识周峻纬是齐思钧的朋友,见他来了,匆匆的说了句“周医生你帮忙看看齐医生啊我们先去看看其他病人了。”

  周峻纬点头说好,沉默的看着这位年长的护士长缓着呼吸整理着同样凌乱的着装然后从容的走回队对于所有医生来说此时已经是战场的地方。 

  而在周峻纬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一个刚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的年轻人,还处在沼泽的边缘,只差一点点,再也无法抽身。

  周峻纬只能轻轻的拉着齐思钧的手,轻轻的对方揽进自己怀里,再轻轻的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

  他说,“我相信你。我一直都会相信你。你坚持你的信仰,我来做你的护航者。你救治所有患者,我来救治你。”


  周峻纬告诉齐思钧,“你替他们抗死神的镰刀,我替你抗这整个世界向你身后投来的利刃。”


伍·

  一如最开始时周峻纬告诉齐思钧的那样,之后的无数年里,齐思钧从未倒下过。

  因为身后有个人在支撑着他。

  大学时期,他们是朋友,是至交,是知音。到工作,他们的在一起使对方都拥有了彼此的依靠。

  齐思钧说他害怕,周峻纬只能不停的告诉他,不要怕,有我在。

  可对于齐思钧来说,这样就够。

  齐思钧想告诉周峻纬,“我会坚持住,我会撑下去,你不要担心。”

  可仅仅只是这一句话的时间齐思钧也无法拥有。

  门口冲进来一个护士,喘着粗气告诉休息室里的人——案例再次剧增了。

  齐思钧噌的一下起身,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勉强稳住身形匆匆的跟周峻纬说,案例增加了,我要先走了。

  休息室里的其他人甚至有的是刚进来连口罩都还没拉下的,此时又再次离开了休息室。

  仅仅十秒,休息室空无一人,只剩齐思钧被甩在沙发上的手机还亮着屏幕。

  齐思钧本次休息时间十三分钟,吃了一块饼干,喝了半瓶水,打了一通三分钟的未打完的电话,然后再次奔赴没有硝烟的战场。


  千里之外的周峻纬看着手里逐渐按暗下屏幕的手机,无力的倒在了沙发上。

  自从知道齐思钧的消息开始,他再也没有一天睡好觉过。

  国内的染病案例不断增加,一天时间便能从两百例多到五百例,死亡人数直接翻倍,整个南方除江苏以外全部失守,甚至,连国外也有了确诊的案例。

  周峻纬有些迷茫。

  从2019到2020初,世界从未安稳过。

  周峻纬记得那时候报道出巴黎圣母院被火所烧时,齐思钧说,“这样的一件艺术,甚至没能等到我们一起去看,就没了。”

  一场火轻而易举的毁了一件世界的瑰宝。

  而数月之后,一场山火又带走了澳大利亚数万动物的生命。

  再接着,杨文医生遇害,陶勇医生被伤。

  最后,新型肺炎席卷众多城市。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错不及防。

  这个除夕夜,他们该怎么过?

  而那些死去的人们,再也看不到2020年除夕夜晚的璀璨烟火。

  周峻纬面前的桌面上放着一张机票。

  本要赶着除夕的小尾巴飞回齐思钧身边。

  可现在这样的一种情况,齐思钧不会让他回国,就算回国了,他也见不到深陷急诊室无法脱身的齐思钧。

  此刻深夜时分,周峻纬眼眶通红,睡意全无。

  他想到他的爱人用沙哑疲惫的声音说他害怕,想到他要用他那瘦弱的身体扛起无数生命,想到此刻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在奋战,他们没有时间去想这个除夕夜要怎么过,没有时间去想要和他们的亲人朋友去哪儿好好放松,没有时间去想他们会有着怎样一个美好的2020年。

  他们所想的,是如何打赢死神,从死神手里多拿回一条命。

  他们啊,也会害怕,可他们,得逼自己长大。

  不然,要怎么让那些患者不要害怕呢。

  快到天亮吧。

  周峻纬在心中无声的呐喊。

  快点天亮吧,快点把这片黑暗刺破吧。


陆·

  天尚未破晓。

  有人用手去捉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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