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K诶姆可诶

写点小故事,希望我的故事能让你们在某一瞬间感到喜欢就好,希望你们一直快乐

在陌生城市的街头

  一篇日常


——

“我在城市的街头见到他,我想带他回家,可最终我只能送他离开。”——周峻纬


壹·

  这个城市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唯一熟悉的那个人却不敢让他出来好见见他。

  一月的尾巴透着寒气,牵着凉风,挂上雾蒙蒙的天空,就快要从身边溜走。

  此时新型冠状病毒依然肆虐席卷着华夏大地的每一寸每一角,无论何时何地都显得有些空荡,即便从自己的城市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街道路上的寥寥几人也都还戴着口罩,从身边低头匆匆走过,毫无停留。

  这儿还是要更冷些了。

  蒲熠星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齐思钧正看着眼前的岔路口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蒲熠星问他说,“你见到他了吗?”

  齐思钧戴着口罩,回答有些沉闷,“还没有呢。”

  于是蒲熠星就说,你是不是不敢去见他。

  齐思钧想说我只是还没到而已。

  但这话要是说出来了,齐思钧自己都觉得愚蠢。

  早五个小时前齐思钧就告诉蒲熠星,我要上动车了。

  而从齐思钧的城市来到周峻纬的城市坐动车也不过三个小时的路程罢了。

  齐思钧是不敢。他坐上了出租车,报出了周峻纬的住址,下车之后,齐思钧只要再走五分钟的路程,就能见到这座城市里他唯一的熟悉。

  可出租车掉头走了之后,齐思钧也掉头走了。

  “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齐思钧说。

  “你跟他说我喜欢你啊。你不是想说这个吗?”

  “我一般啊,都只说我敢说的。”

  “那你就是胆小鬼。”

  “是啊,差不多吧,我一直挺胆小的,哈哈。你想想,我跟他说了之后,能怎么样呢?让他留下来吗?所以呢,还是别了,别让他在离开前还要被我膈应一下了。”

  蒲熠星没再回答他了。

  他就一直念着,齐思钧啊齐思钧。

  齐思钧就应他。

  然后蒲熠星说,“那回来吧。不想说的话,就回来吧。”

  齐思钧眉眼弯着,说我知道了。

  他又嘱咐蒲熠星,别跟其他人说了。

  蒲熠星说,我知道,我就迟早要被你这个瓜皮气死。

  通话结束之后,齐思钧就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从周峻纬的住处往外走,走了许久许久,走过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地方。

  齐思钧想走遍这座城市,这是周峻纬住着的城市。他走每一条马路边上的人行道,穿过每一条大街小巷,想象着周峻纬在走过这些路时,会在想些什么,会要通往哪里去,会要做些什么事情。

  齐思钧是以为他能记住走过的这些路的,他想着等会儿要再走回周峻纬的住处的,结果却迷失在了这个陌生的街头。

  一个陌生城市的街头,让齐思钧找不回去找周峻纬的路了。

  身边有行人匆匆走过,齐思钧好像要被埋葬在这个陌生的角落。


贰·

  早上九点,周峻纬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他说我要出国了,有一个深造的机会,不想错过。

  群里沉默了一阵子,最后还是齐思钧先出了声,他对周峻纬送上了祝贺,最后才问,你什么时候走?我们找个时间聚聚给你送行啊。

  周峻纬说,今天傍晚六点的飞机。

  没有人知道齐思钧捧着手机脑子空白了多久,等回过神来,他已经买好了动车票。

  那是齐思钧最不理智的一个举动。

  可他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怕,怕从此齐思钧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周峻纬这个人。

  周峻纬说,这个消息本来很早就要告诉他们的,但是一直在犹豫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一拖,时间就已经到了。

  连一个缓冲的机会也没给齐思钧。

  

  等齐思钧到了周峻纬的小区门口时,理智回笼。

  站在一个陌生的街头,齐思钧感觉世界在离他越来越远。

  因为周峻纬要离开了。

  他喜欢周峻纬。

  是愿意把一切任性悲伤哀愁烦恼缺点弱点都能暴露在周峻纬面前的那种喜欢。

  许多人都说,会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是属于那种在你面前越表现得完美就代表他越不喜欢你的人。

  齐思钧就是这样的人。

  而至今,齐思钧愿意撕开自己的保护膜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予对方的,只有周峻纬一个人。

  他真的很喜欢周峻纬。

  从见到周峻纬的第一面开始,齐思钧相信了一见钟情。

  喜欢这种事情挺难说的,更何况是一见钟情的那种喜欢。许久以后齐思钧回忆起时当时的感受,只是笑笑说,因为那天阳光挺暖的,风也挺温柔的,所以我好像就喜欢上周峻纬了。

  其实暖的是周峻纬,温柔的也是周峻纬,但齐思钧没敢说。

  他不敢说的,就真的一个字都不会说。

  

  喜欢上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呢?

  齐思钧笑笑说,“他笑时,我也笑了起来。他难过时,我的心也难过。他沉默时,我在想他是在想些什么呢?他一看着我,我就想把我的全世界都给他。他就是我心里最好最好的一个人。就算他只是站着,也像在拍画报一样。他一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眼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和任何事物,眼里只有他。他很轻,轻得我总觉得他随时要离开。他很重,不然我的心里不会只能装得下他一个。其实,喜欢是什么感觉,我真的说不好。我只知道,我对他的感觉,一定是喜欢。”

  但齐思钧又说——

  可我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我喜欢他,因为喜欢只是喜欢,并不代表着,喜欢就能在一起。


叁·

  远处有一根电线杆,上边儿落了一只灰扑扑的鸟儿,像天空的颜色,也像此刻齐思钧心情的颜色。

 他找不着回去的路了,索性在这个街头停驻,直到看见天空中有一架飞机是周峻纬的,他再离开。

  齐思钧一直是胆小的,他怕蜘蛛,怕一些昆虫,怕自己主持时念错词,怕自己的表现远不够好,怕自己在偶像面前丢脸,怕自己能力不够,怕自己太差劲,怕被大家厌恶。

  所以当齐思钧踏入这个圈子时,就已经把脚下走的每一寸当做冰面,每一步走得小心翼翼。

  那时开讲啦的节目录制结束之后,齐思钧买了一面落地镜,他站在镜子面前练自己的仪态,练自己的动作,练自己的表情,练自己的微笑,他对镜子里的自己说话,用敬语,说漂亮话也说客套话。

  他得把自己练得刀枪不入,因为他怕自己会承受不住。

  后来,练成功了。

  微笑戴在脸上之后,就再也没有拿下来过。

  第一次把微笑拿下来,是因为周峻纬把他揽进怀里,对他说——太多人告诉你不要哭不要悲伤了,可是现在我在这儿呢,把你的难过,你的悲伤,都告诉我,好不好?

  于是在齐思钧心里,名为周峻纬的网把他扣得紧紧的了。

  直到周峻纬说,他要离开了。

  措手不及。

  齐思钧来到周峻纬的城市,却也只敢徘徊在陌生的街头,看乘着周峻纬的飞机离开,看乘着齐思钧的所有欢喜的飞机离开。

  就站在这个街头,不敢说出我喜欢你那四个字。

  

  飞鸟来了又停,停了又走,像当初周峻纬来时那样,毫无征兆的来,措不及防的走,在齐思钧心里停了停,走时丝毫没有犹豫。

  很生气啊。

  齐思钧想。

  他指着远处的鸟儿,闷在口罩里的声音偷偷跑了出来,被一阵凉风带到远处。

  他说,“你走吧,你走吧。飞远一点,飞高一点,我把对周峻纬的喜欢都丢到你身上去了,你飞远一点啊,等我有能力了,等我足够厉害了,你再回来好不好?现在我不要你了。”


  我不要你了,现在我还没资格要你啊。


肆·

  有人拍了拍齐思钧的肩膀,在齐思钧数到第十三只鸟儿的时候。

  齐思钧回过头时在想,我戴了帽子也戴了口罩,还会有人认出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小主持人吗?

  可回过头,他看见了他的暗恋对象,眼含细碎微光,对他温和微笑。

  而齐思钧只余慌乱无措还没来得及隐藏,就被周峻纬看去了全部,他甚至没反应过来要叫周峻纬戴上口罩。

  周峻纬似乎有些疑惑,问齐思钧怎么会在这里。

  齐思钧回过神来,把微笑戴回脸上,即便也被口罩遮住,可那已经成了他的一种条件反射,他自然的说,“办点事儿,没想到在这遇见你啦。”

  周峻纬哦了一声,问他说,要不要一起去喝点什么。

  齐思钧摇摇头,“我正要打车离开啦。”

  周峻纬有些失望,“那好吧,我还想着,还能再跟老齐你一起聚聚呢。”

  齐思钧笑了笑,“等你回国,我们再一起聚啊。”

  周峻纬说好,沉默了一会儿,又和齐思钧说,“你要去哪儿?我直接送你去吧?”

  齐思钧拒绝了他,说就不耽误他时间了。

  周峻纬指指远处路边停着的车,“我也是开车出来逛逛,看看要买些什么东西带给我父母的,你去哪儿?”

  齐思钧微微抬头和周峻纬对视,许久,他又弯了眉眼,说好,谢谢你啦。

  

  周峻纬真怕齐思钧要拒绝他。

  他开着车转遍了大半个城市,足足有一个多小时,从蒲熠星给他发消息到现在,他的心从未平静过。

  蒲熠星带着一口塑普告诉他说,“齐思钧那个瓜皮还不让我告诉别人呢。”

  周峻纬一边庆幸蒲熠星告诉了自己,一边问他,“那你怎么还告诉我了呢?”

  蒲熠星一下哽住,他没法跟周峻纬说,因为对齐思钧来说你是喜欢的人不是别人,可他哪能说呢。

  他只能告诉周峻纬,“因为我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来。”

  可蒲熠星知道齐思钧不会做出傻事。

  却不知道周峻纬会不会喜欢齐思钧。

  为什么周峻纬要是一个心理学高材生?

  蒲熠星想着,我讨厌心理学。


  周峻纬在一条街道上看见了不远处站在街头的齐思钧的背影。

  却停了下来。

  见到了齐思钧,他该说什么?他该怎么做?是告诉齐思钧我喜欢你,还是像朋友一样的跟他寒暄两句就离开?

  前者,周峻纬不敢说,后者,周峻纬做不到。

  他不敢告诉齐思钧我喜欢你,他现在还没有资格对齐思钧说我喜欢你。也做不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然后就那样离开,然后许久再也无法见到。

  在离开之前,让我最后任性一次。

  周峻纬想,我只是想跟他再待久一点而已。


伍·

  我要去哪儿呢?

  最后他说,“送我去动车站吧,有个负责人刚到,我先去接他。”

  说谎真的挺难的,得用一个慌圆着每一个慌。

  幸运的是,周峻纬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给了齐思钧这个说谎的机会。

  把齐思钧送到动车站用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他们聊了许多,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下车之后,齐思钧对周峻纬说,“快回去吧,再晚一点要赶不上你的飞机啦。”

  周峻纬说,“好。你……要是在外面待久了,口罩记得要换,照顾好自己啊齐妈。”

  齐思钧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说,“你也是——你快车里吧你口罩都没带呢。在国外好好学习,我相信你,等你回来,你一定会更厉害的。”

  周峻纬看着他许久,突然伸出手拍了拍齐思钧的脑袋,轻声说,“你也是。你会更厉害的,你一直一直都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即使你不相信你自己也没关系,我也相信你,我周峻纬一直都比齐岱泽更相信齐岱泽。知道吗?”

  

陆·

  周峻纬离开的时候,齐思钧在动车站门口站了许久。

  这儿没有停驻的鸟儿了。

  周峻纬把齐思钧带离了那个陌生的街头,也送离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那就这样吧,齐思钧想,祝你一切都好。

  

  “等你回来时,我一定会成长成为一个有能力的人,等到那时候,我再次走到陌生的街头时,我就给你打电话,让你来接我回家。等你回来,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

  齐思钧买了动车票,离开了这座陌生的城,离开了那个他熟悉的人。

  

柒·

  周峻纬知道齐思钧离开了。

  蒲熠星早便对周峻纬说过齐思钧来这里是来找周峻纬的,但齐思钧不说,周峻纬也便当不知道。

  说实话,在看见齐思钧时,周峻纬有那么一瞬间想过,他是不是也喜欢我,他是不是舍不得我。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随着他下车后关车门时一并给关没了。

  最后他把齐思钧送到了动车站。

  看到齐思钧站在那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街头时,周峻纬只觉得心疼,他想带齐思钧回家,可他不能。


  “我会变得更加强大,我会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等到那个时候,我再在陌生的街头遇见你时,我就带你回家,不会再放手让你离开。等我回来,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

  周峻纬装好飞机票,离开这座熟悉的城市。离那个他爱着的人越来越远。


捌·

  现在的我们,都还不够成熟。 

  等我真正长大了,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

  我要告诉全世界,我的全世界就是你。

  我喜欢你,要带你走在阳光底下,不必行在黑暗之中。

  所以我走了。

  等我回来, 我定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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